顾岚明显怔愣住了，“存款？你问这个嘛？”

        谢翎之站在路灯，乌黑的眸无声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沉，仿佛淌着深的河。

家现在有多少存款啊？”

        谢姝妤将顾岚送到魏鸣的车旁边，简单了别，便往回返。

        谢姝妤哑无言，只得尴尬地弯了弯唇。

        “啊啥呀，你和你哥那气氛一看就是吵架了，一晚上话也不说，也不跟之前那样走路都贴一起，不是闹矛盾还能是啥？”

        “……”

        明明在谢翎之去集训之前，她还自私地想把他留来，自私地盼着他不要考得太好、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谢姝妤脚挪动半步，神多一丝焦急。

        “不过留学嘛……”顾岚为难地皱起眉，抿唇深思，“这个可能比较困难。”

        他们一起往回走，倒影被灯光拖得斜长，在莹白的积雪面半相。

        谢姝妤低着，静了片刻，轻轻地问：“那……可不可以拜托魏叔叔帮忙？”

        余的路途在安静中度过。

        空气仿佛冻结住。

        谢姝妤呆了：“啊？”

        “那也不够。”顾岚面无奈，“去国外留学要考虑很多的，不仅是学费，还有住宿，吃饭，交通，样样数数都要钱，而且国外的价也比国贵得多。”

        不要让她像个寄生虫一样，拖累着他。

        他该有更好的未来。

        “聊她得的病。”谢姝妤说，“妈妈得了颈癌。”

        谢姝妤与他对视须臾，迈步走过去，走到他边，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

        顾岚叹气：“不是妈妈舍不得给你们花钱，如果有能力供你俩留学，妈妈再省吃俭用也乐意供，可问题是就算我不吃不喝，也供不起你哥去英国国那种地方留学。”

        “妈走了？”

        谢翎之默了一息，“应该不

        这次竞赛失利，还有次，还有考，只要家里钱够，她就再试试说服谢翎之，事怎么都有转圜的余地――

        顾岚绷着脸，唇线紧抿，仿佛谢姝妤说了多么任、多么让人失望的话。

        谢姝妤没有反抗。

        谢姝妤手在兜里，鞋尖碾磨着地上厚实的雪，“哥哥最近……参加了个数学竞赛，那个竞赛规模大的，如果拿到金牌，不仅可以保送清北，还能获得国外学校的免试资格，什么哈佛，津，麻省理工……但是哥哥了决赛以后弃赛了，说是……怕国外开销太，家里负担不起，反正他肯定能上清北，没必要继续在这种比赛上浪费时间。”

        他该去更远的地方。

        还没走到姥姥家楼，就见路边，有个穿着黑大衣的颀长影。

        “都跟她聊了什么？”

        她微顿，眨眨发的睛，说，“可我想着，这些学校都比清北排名一，如果哥哥去那边的话以后发展可能会更好，所以就想问问，家里的钱够不够帮他国留学的。”

        她朝谢姝妤走近一步，认真地说，“妈妈不是没了解过国这方面，我有个同学家的孩就是成绩不错，毕业以后去了英国读大学，第一年就花了六七十万。他家还算有钱吧，为了供孩读书，差把家底都掏空了。妈妈当时也跟那同学打听过留学相关的事儿，什么国英国新加坡都问过……但妈妈实在是拿不那么多钱。”

        谢姝妤急：“哥哥成绩很好的，他自己也能拿些奖学金――”

        谢翎之把她冰凉的手拖兜里，在温的布料中与她十指相扣。

        好半晌，她才张开，声音压抑着难以言述的绪：“我哪能拉这个脸，问你魏叔要钱，供你俩留学？”

        “嗯。”

        可直到这一刻真正来临，她却只觉得无比绝望和恼怒――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你俩就是在为这事儿闹不愉快吗？”顾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