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眠洗完脚穿上拖鞋之后走路更加小心，生怕海滩上的沙泥土蹭到脚上。于是她更用力地拉着李承晖的手，恨不得李承晖能直接把她举起来扔到船上。

        “好啦，咱们就海咯。”船长发动了船只，用亲切的家乡话说。

        李承晖让她慢跑的呼唤只能消散在风中，他无奈地摇摇，拎起她的拖鞋跟了上去。

        李承晖从混沌中。他对着李照眠喊：“眠眠，走吧，我们去坐船。”

        “好！”李照眠跑回沙滩。

        李照眠噗呲一声笑来，惹得船长颇有些难为，但还是继续唱去：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教我思念到如今……”

        李承晖开车，李照眠坐在副驾，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坐李承晖的车。李承晖拿到驾照的那年，她并没有回老家，而是在D市过年。她不自觉地看向那双握着方向盘的手，修长的，有力的，骨节分明的。

        李承晖在海边的游船服务买了两张半个小时后海的船票。他慢慢地朝着李照眠走去，此时的李照眠早已把裙摆捞起来，踩了海里。海只到她的小肚，风起她的长发，她就这样站着望向海天交接的地方，任凭一波又一波的浪拍打她的肌肤。

        李照眠笑不来了。

        到达海边的时候停车场还有很多车位，看来人还不多，李照眠换上拖鞋就冲了车。李承晖抱着她的外套走在后面。

        坐上船后，船长给他们俩发了救生衣，李照眠刚穿上，李承晖就蹲在她面前，很认真地为她系上绑带。她的脸红扑扑的，分不清是因为离他好看的脸太近，还是因为海风太大。她侧过脸去看海，李承晖抬只望到她的颌角。

        李承晖站在海浪侵袭鞋底一步之遥的位置，抬望着那个白的小人。他们之间有汹涌不停的海浪，白的浪花不断冲上沙滩又退，周而复始，却始终不能越过那条无形的线。

        天气确实很好，太阳照得人洋洋的。在冬天，F市也常有一二十度的温度，有时还能看到格健壮的路人穿着短袖。

        牵手，像小时候他牵着她一样，多么理所当然。以至于他拉起李照眠的手的时候，早已忘记她已经是个上中的姑娘了，李照眠也没有挣扎，他们慢慢地走在海滩上，就像十年前的李承晖牵着十年前的李照眠，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船长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跟唱着：“你问我你有多深，我你有几分，我的不移，我的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李承晖的目光扫过她，又转回来，嘴角不自觉勾一笑意。

        只是那门咔哒锁上的声音，让李承晖无端烦躁。

间，锁上门，开始换衣服。

        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李照眠和李承晖分坐在船的两侧，一路无话。船长也不知怎么刚刚还很亲近的两个人突然就不说话了，为了缓和气氛，只能打开了音响。

        李照眠挑了一条白的针织长裙，拿上大衣外套就了门。

        她一只手捞着裙，另一只手被李承晖牵着，他们要去有自来的地方。

        走台阶，她把拖鞋一丢，就光着脚朝着海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