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洛伊，我向你保证。”

        洛伊低着，灯光在他的发旋投一圈柔和的光晕。林晚能看到他紧握的拳，正在一一地，缓慢地松开。

        “行了，我不是来跟你翻旧账的。”

        走廊里陷了长久的、能听到彼此呼的寂静。

        她伸手，轻轻地，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臂，洛伊的僵了一，但没有躲开。

        林晚愣了一，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说的，全都是事实，所有的一切，源都在他自己上。

        洛伊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他那种人，每个孔里都透着算计。”

        林晚的声音放得更轻，也更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浑竖起尖刺的动，“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不他想什么，我都会跟你站在一起。如果他真的要什么伤害你的事，我发誓，我就是把那个实验室给了，也绝对不会让他得逞。你可以不相信我这个人，但你至少可以相信，我比你更不想待在那个鬼地方，所以我会拼了命地想办法带你一起来。”

        林晚注视着洛伊的睛，那双睛里，怒火正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混合着迷茫和不安的绪。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依旧没有交谈，但那种剑弩张的气氛已经彻底消散了。

        林晚一字一顿地说，这一次，她的语气里没有商量，只有不容置疑的陈述，“你负责你的数据对，我负责我的样本观察。我们就当是去打工，他让我们什么，我们就什么，装一副听话好用的样，让他放松警惕。”

        “我当然知他不会上当。但这不重要。”

        说完，洛伊便猛地转过，像是再多待一秒都会让他无法忍受一样，也不回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以为他会那么容易上当吗？”

        一份脆弱的、临时的同盟，就在这个混乱的傍晚，悄然达成了。

        洛伊的声音依旧很低，他抬起，飞快地瞥了一她被自己抓过的地方，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回去自己涂药。”

        林晚说，“重要的是，我要待在你边。你一个人在他那个实验室里，我不放心。有我跟你一起，至少，他不敢得太过分。他要是想对你什么，总要顾及一旁边还有个目击证人。”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洛伊快步离开的背影，又低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过了好几秒，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忍不住翘起嘴角，了一个混杂着无奈和笑意的表。

        他的背影依旧直，但步却比来时，乱了些许。

        她冲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林晚知，他的防线已经松动了。

        “手。”

        那是一种卸防备的姿态，是一种在权衡了所有利弊之后，最终选择的、不不愿的妥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

        他猛地抬起，那双蓝的睛里翻涌着屈辱和愤怒，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来。

        不是什么周密的计划，也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只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带着破罐破摔意味的承诺。

        “你的手腕。”

        “明天，我们一起去。”

        看着洛伊那副快要气炸了，却又无法辩驳的样，林晚心里的火气反而消了。

        这是她的保证。

        过了很久，久到林晚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几乎被空气吞没的声音。

        一连串的反问，像密集的鼓，敲打在洛伊的防线上。

        她叹了气，放缓了语气。

        “知了，死傲。”

        洛伊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奈，“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同伙了，懂吗？不是你连累我，还是我连累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得一起想办法，从兰罗那个坑里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