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暗海（一）如要设法挣脱，必是其中一人手起刀落

        “在往事的荒墟中，至少还有这些令我追记；因我一生最ai者，确是世间难觅的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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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快乐的新娘。”

        奈娜抬起tou来，看见镜中伊奥的倒影。他穿着为今天的场合特别定制的黑se法师服，全shen上xia唯一的se彩来自于手中拿着的瓷花瓶，里面cha满了暮夏初秋时节的鲜花。

        她朝他微微一笑，对他的那句评价避而不谈，“你看起来jing1神好多了，我很gao兴。”

        “谢谢你给的药，作为答谢，这是我从花神庭院采的，”伊奥说着，走到她shen边，将花瓶放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新婚快乐，即使你看起来并不怎么享受这一切。”

        奈娜用手拨nong了一xia那些散发着迷人甜香的花朵，“谢谢。任谁一个星期nei要办两次婚礼的话，都会觉得这更像是任务而非庆祝。”

        从六月到八月，斯卡人和雅弗所人jin行了持续将近两个月的谈判，其过程简直比战争还要耗人心神，而炎re的天气似乎也使双方的忍耐极限大大缩小，矛盾一chu2即发。最终，在无数次讨论、协商、争论和退让之后，双方在神圣议会厅nei签署了ju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八月联合条约》。

        gen据条约，斯卡王国将承认雅弗所地为雅弗所大公国，希克斯受封为第一代雅弗所大公，同时，作为斯卡女王的王夫，也将享有斯卡亲王的称号。

        通过奈娜与希克斯的结合，两国也同意抹除彼此的边境，成为实际上的一ti国家，并称“斯卡-雅弗所君合国”。名义上，斯卡君主仍为最gao统治者，但由于斯卡律法又规定王夫应参与共治，因此奈娜和希克斯将成为君合国实际上的共同君主。

        让奈娜没想到的是，双方代表居然在婚礼应遵循哪一方的传统习俗这件事上花了最多的时间，迟迟xia不了定论。最终，为了同时讨好两边，她同意举办两场婚礼。

        一场是前几天在先贤广场公开jin行的斯卡式婚礼，这意味着空前盛大和辉煌的场面，有chui奏着宏大乐曲的guan弦乐团、表演着dao德剧中经典场景的演员、朗诵着优雅韵文的诗人，齐齐编织着表达huan愉和mei德的迷gong。繁复的仪式结束后，奈娜和希克斯还一同乘坐ma车游城一圈，接受了民众的致意和祝福。

        在婚礼中，受邀参加的雅弗所代表团纷纷穿dai上了带着花边丝绸皱领的斯卡式服装。他们面上虽然摆chu必要的不适和尴尬来，但奈娜能够看chu这些人心中隐藏着的对斯卡王国奢华的全套gong廷礼仪的渴望。

        而另一场婚礼，也就是今夜在王gongnei举办的雅弗所式婚礼，则更加低调，规模也更小，仅有少bu分王都上层社会和雅弗所人受邀。

        奈娜看着镜中自己的装扮――一shen缀着镶金玫瑰的黑se绸缎长裙，脖间缠着或金或银的异域首饰，卷曲的棕发自然四散在肩膀上，不再是之前在斯卡式婚礼上的那种一丝不苟的盘发。

        斯卡人在白天举办婚礼，雅弗所人恰恰相反；斯卡人在婚礼上穿白se、葬礼上穿黑se，雅弗所人依旧恰恰相反。

        奈娜左右端详了一xia，觉得过去两个月几乎日日熬夜chu1理政务的疲态呼之yuchu，于是叹了kou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样穿，看起来果然有些死气沉沉的，不是吗？”

        伊奥静静地看着她，心想怎么会呢？她的mei丽值得崇敬，人人都应效仿古代朝圣者的榜样，ding礼膜拜。

        他心里liu淌过这些想法，面上却摸着xia巴假作chu一副沉思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不会，就我所知，有不少平民在暗中议论，女王陛xia这样年轻mei貌，怎么偏偏选中了个年纪大得能zuo自己父亲的异族人zuo王夫？甚至有人大胆提议，首席法师本人难dao不是更好的选择？”

        奈娜转tou对他一挑眉，“也许是因为那位首席法师举止太轻浮，不是我喜huan的类型？”

        伊奥立刻又摆chu严肃认真的表qing，将手郑重地摆放在xiongkou，说：“那陛xia喜huan什么类型，烦请告知在xia――是要ti贴忠诚？qiang横勇敢？沉着自信？还是gao贵莫测？”

        奈娜终于被逗笑了，“阁xia，千万别把表演天赋浪费在gong廷生活里，去王都最负盛名的剧团zuo个演员，就能又过得又富足又自由自在。”

        伊奥也微笑起来，心中却想到了小时候，她其实反而是他们三个中最活泼、最喜huan表演的，可惜，那个娜娜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别聊我了，你怎么样？什么时候走？”趁他沉默的间隙，奈娜转移开了话题。

        “如你所愿，xia个月，我就会登上去往苏sai帝国的船，看看能不能最终拣回我自己这条命。”

        奈娜看向窗外已经开始泛着金黄se的山mao榉树，轻声说：“伊奥，你其实是将利维视作朋友看待的，对吗？这次，我想请你……带上他一起走。”

        伊奥确实gan到惊讶，“你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战争正式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