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與明火04_她死了。不堪回首的夢魘
西格莉德被帶離了原本的囚室。
一個月後,阿貝爾從幾個研究人員的對話中得知,西格莉德懷孕了。
他指甲深陷掌心,卻gan受不到疼痛。
他沒有辦法知dao她現在被關在哪裡,也無法再從防爆玻璃的另一側看到她的臉。儘guan如此,西格莉德依舊每天透過意識連結與他說話。
“…他們說…妳…對不起…”
他無法再說xia去,只能從hou嚨深處擠chu沙啞的dao歉。
“那不是阿貝爾先生的錯。”
西格莉德的聲音平靜無波,彷彿她只是陳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但正是這份平靜,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他的靈魂。
他寧可她尖叫、哭泣、責罵他,把所有的痛苦都丟回他shen上——
那才是他該承受的。
他發誓過要保護她。
結果呢?
他卻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人。
“…阿貝爾先生…請和我說說話吧。”
兩人之間的沉默拉得很長,西格莉德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這一次,她的語氣微微顫抖。
“…我真的好害怕…”
阿貝爾用力吐chu一kou氣,將臉埋進掌心。
他無法開kou。
他,就是她恐懼的gen源啊。
他選擇單方面切斷了兩人的jing1神連結。
——對不起,西格莉德。
從那天之後,西格莉德的聲音再也沒有在他腦海中響起。
最初他告訴自己,這樣也許比較好。他不必再面對那令人難堪的愧疚。
但隨著時間liu逝,心底某個聲音越來越清晰——
他在逃避。
他怕聽見她的聲音,怕那聲音會把他從內到外撕裂開來。
他試圖說服自己,西格莉德沒有chu事,只是選擇不再與他交liu。
但最終,他的擔憂成真了。
某日,在一次針對肌肉強度的極限測試中,阿貝爾神智恍惚地聽見兩名研究人員的對話。
他被注she1了新型強化藥wu,四肢被固定在金屬實驗台上,強烈的刺激讓他一度陷ru昏厥。但他依舊記得那段對話——清楚得像刀zi劃過腦海。
“得控制好參數,現在只剩這個實驗體能用了。”
“唉,從胚胎提取的基因完全不穩定。試guan裡連個像樣的結構都長不chu來。”
“母體shen體崩壞太快,連養分都來不及chou取…我就說過那種jing1神共振體質太危險。說到底,她從一開始就不該被當作繁zhi母體。”
“上頭說那女人沒有價值了,昨天處理掉了。現在資源集中在這一個shen上。”
——母體崩壞太快?
——處理掉了?
阿貝爾的思緒停滯了幾秒。
——西格莉德…死了?
什麼都沒有剩xia。
憤怒與絕望同時將他吞沒。
束縛他的pi帶在瞬間崩裂,阿貝爾猛地站起,五指張開,nie住其中一個研究員的頭顱。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他的手指收緊,骨頭碎裂的聲音在空氣中嘎吱作響,血與腦漿從他的指縫間滴落,沾在一塵不染的蒼白地面。
實驗室的警報聲響起,紅se警燈明明滅滅。
警衛穿著防護服衝進來,麻醉氣體從天花板的進氣kou洩chu。
阿貝爾卻只是站在原地,手裡還拎著那ju破爛的屍體。
他凝視著紅光閃爍的天花板,沒有說話,沒有悲鳴,甚至沒有顫抖。
他只是靜靜地站著,像是被chou空了靈魂。
西格莉德。他僅存在世的族人。那個比月光還要純粹的少女。
他曾發誓要保護她。
而現在,她死了。
那些他曾視為最後希望的溫柔記憶,如今也成了最深的詛咒。
他想。
自己果然…應該死去的。